毛澤東既是黨內大興調查研究之風的積極倡導者,又是開展調查研究的積極踐行者。《關于農村調查》是毛澤東在延安對中央婦委和中共中央西北局聯合組成的婦女生活調查團的講話,于1978年在《中國婦女》雜志首次公開發表,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單行本,1982年收入《毛澤東農村調查文集》。《關于農村調查》是繼《反對本本主義》和《〈農村調查〉的序言和跋》之后對農村社會調查工作作出的進一步論述,蘊含了關于調查研究的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
調查研究的必要性:“認識世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調查研究是認識世界的基本方法。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中指出:“認識世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他看來,科學認識和了解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要堅決摒棄主觀主義和教條主義,善于開展社會調查。例如,毛澤東關于湖南農民運動的科學結論就是在社會調查研究的基礎上總結得出的。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中寫道:“我做了四個月的農民運動,得知了各階級的一些情況,可是這種了解是異常膚淺的,一點不深刻。后來,中央要我管理農民運動。我下了一個決心,走了一個月零兩天,調查了長沙、湘潭、湘鄉、衡山、醴陵五縣。”“國民黨罵我們‘過火’,罵我們是‘游民行動’”,“其實,以我調查后看來,也并不都是像他們所說的‘過火’,而是必然的,必需的”。
毛澤東同時認為,調查研究之所以必要,還因為“事物是運動的,變化著的,進步著的”“情況是逐漸了解的,需要繼續不斷的(地)努力”。因此,“我們的調查,也是長期的”。調查研究不僅要立足當下,更要著眼未來。在毛澤東看來,“今天需要我們調查,將來我們的兒子、孫子,也要作調查”。只有耐心地、有步驟地做好調查研究,才能不斷地認識新事物,獲得新知識。
調查研究的方法論:“對立統一”“詳細地占有材料”
科學的調查研究需要以科學的方法作支撐。缺乏科學的方法,調查研究就不能做到實事求是,其時效性和實效性就不能得到有效地發揮。因此,毛澤東在調查研究中十分注重對馬克思主義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掌握和運用。
一是堅持對立統一,善于分析。馬克思主義認為,聯系是普遍存在的,無論在什么領域,事物內部以及事物與事物之間都包含著聯系、矛盾的辯證關系,聯系、矛盾的普遍運動推動事物的運動、變化和發展。因此,開展調查研究,必須堅持兩點論與重點論相統一,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毛澤東認為,“這種觀點,就是對立統一”。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中指出,如果我們觀察問題是走馬看花的,各樣都弄一點,這只是花費時間,一事無成。因此,“這里特別要注意的是分析”“馬克思的《資本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寫成的”。馬克思主義認為,只有根據各階級的經濟狀況和政治態度作出科學分析才能作出正確的階級估量。在民主革命時期,階級矛盾是中國革命的基本矛盾之一。階級分析方法是分析和認識中國國情的基本方法。毛澤東繼承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階級分析的基本思想。他在《關于農村調查》中指出,廣大黨員干部只有堅持用對立統一的觀點去分析農村,才能對農村的各階級以及各階級的主要特點和相互關系作出科學地(的)了解和把握,“才能對農村有正確的全面的了解”。
二是詳細地占有材料,抓住要點。調查的最終目標是發現和總結規律,產生新觀點、新論斷、新理論,進而指導實踐。這就意味著科學的調查研究需要以豐富的材料為保障。因此,毛澤東指出:“材料是要搜集得愈多愈好。”但收集和具備豐富的材料并不意味著科學觀點、論斷、理論的自然產生。要使材料在調查研究中發揮應有價值,還需要對所掌握的材料進行系統地分析和整合,“抓住要點或特點(矛盾的主導方面)”。毛澤東在《關于農村調查》中指出:“馬克思研究資本主義,列寧研究帝國主義,都是收集了很多統計和材料,但并不是全部采取,而只是采取最能表現特點的一部分。”十樣事物,“如果你調查的九樣都是一些次要的東西,把主要的東西都丟掉了,那末(么),仍舊是沒有發言權”。也就是說,“假若丟掉主要矛盾,而去研究細微末節,猶如見樹木而不見森林,仍是無發言權的”。
調查研究的關鍵點:澄清模糊認識
開展調查研究,關鍵要保持思想認識上的清醒。對于一些黨員干部提出的思想認識疑惑,毛澤東作出了科學回答。
在“怎樣開調查會”的問題上,毛澤東提出:“一個調查會不僅提出問題,而且要有解決問題的方法。參加調查會最好有三五人。”在“怎樣找調查的典型”的問題上,毛澤東把調查的典型分為先進的、中間的、落后的三種類型,并提出“如果能依據這種分類,每類調查兩三個,即可知一般的情形了”。在“如何收集和整理材料”的問題上,毛澤東要求廣大黨員干部“都必須自己親身去做”,在做的過程中找出經驗來,再用這些經驗去改進以后的調查和整理材料的工作。在“怎樣使對方說真話”的問題上,毛澤東認為,“群眾不講真話,是因為他們不知道你的來意究竟是否于他們有利”。因此,要把調查研究與群眾路線相統一,牢固樹立群眾立場、堅持群眾觀點,充分肯定密切聯系群眾對于做好調查研究的極端重要性,“要在談話過程中和做朋友的過程中,給他們一些時間摸索你的心”,使人民群眾真正了解我們開展調查研究的真意。
《關于農村調查》通篇體現著馬克思主義的思想方法,對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提高調查研究能力、深入開展調查研究具有重要的現實指導意義。(《學習時報》劉曉川)